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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祥明:风骨气韵方称美——陈独秀书法艺术探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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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陈独秀是中国现代大思想家、大文学家,其文名盖过了书名,但其书法卓有建树,也应在现代书法史上占有一定地位。本文揭示了陈独秀书法基本风貌形成的脉络,重点诠释了陈独秀的艰难生涯与书法精神风骨、阅历学养与笔墨气韵,并对陈独秀的书法成就、历史地位及其影响进行了系统梳理论述。

       关键词:陈独秀;书法;精神风骨;笔墨气韵;历史地位与影响


       引言:对陈独秀书法需要重新认识


       陈独秀是中国现代新文化运动的领袖,而新文化运动开辟了中国文化发展新的前景与方向。陈独秀是中国共产党的主要创始人,而中国人民在共产党领导下从根本上改变了中国社会性质,改变了中国人民的命运和前途,也极大地影响了整个世界的发展格局与走向。然而,陈独秀是中国近现代史上一个十分复杂的政治家、思想家、文字学家。由于种种原因,陈独秀研究在过去一直或多或少地存在一些禁区,存在一些被忽略或轻视的方面,存在一些被误读与曲解的地方。


       由于陈独秀是大思想家、大文学家,其文名盖过了书名,因此长期以来,他的书法往往被作为政治行为的附庸或文学革命的注脚来解读,而其艺术价值往往被遮蔽乃至消解。


       对于陈独秀书法,我们应以书法史的广阔视野来加以观照与审视,应将其置于晚清民国书法艺术发展的大格局中加以研判,以揭示其独特风貌、审美品格、艺术价值,重新估价和阐释其历史地位及其影响。




       一、  书学风尚与书法基本风貌的形成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书学风尚,而这种风尚定会影响社会整体的书法艺术风貌,也会影响书家个体的书法价值取向,尤其会给青少年学书者打下或深或浅的思想烙印,而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其书法基本风貌的形成。


       清末民初,是中华民族内忧外患的时代,是满清政府摇摇欲坠最终倒台的时代,也是政权不断更迭“城头变幻大王旗”的混乱时代。就文化领域而言,西学强劲东渐而各种新思潮不断涌进,中国传统文化渐渐衰微而各种艺术寻求转型。仅就书法书学来看,随着阮元、包世臣、康有为的碑学思想的广泛传播,邓石如碑学书风的卓越示范,形成碑学与帖学双峰并峙,形成邓石如与“二王”各领风骚,形成引碑入帖、碑帖合流的艺术格局。彰显碑版书法风神,追求阳刚朴拙之风,一扫阴柔甜俗之气,成为引领时代的书学风尚。[1]


       清末民初,皖江安庆是碑学流布的重镇,碑学大师完白山人邓石如就是安庆怀宁人。陈独秀1879年10月9日出生于安庆怀宁县,几乎整个少年时代都在这里生活成长,青年时代也常在这里居住和往来活动。他早年受同乡前辈邓石如及“邓派”书风影响颇深,打下了较扎实的碑学功底,也为日后书艺大进奠定了基础。


       石钟扬教授说:陈独秀“其书法根基受嗣父陈昔凡影响而师法邓石如。邓石如所代表的碑学,‘开国朝一代书风’,却与帖学壁垒森严。”正是在陈昔凡影响下,陈独秀奠定了自己的碑学基础,并使他“早期是个坚定的碑学书家” [2]这一说法是有根据的。 


       陈昔凡(1851-1915),安徽安庆人,陈独秀之嗣父。他工书善画,以其生平师法沈石田、王石谷、刘石庵、邓石如,故其斋取名“四石师斋。与同县姜颍生俱攻王石谷画派(虞山派),而姜、陈在画坛其名亦并埒,即如黄宾虹所论:“陈昔凡、姜颍生皆左清晖而右麓台者也”,然“论之次第位置,陈尚居姜之前也。” [3]他出生于书香门第,幼承庭训,勤学笃行。光绪元年中举,后京师会试录取贡生。先后在多地任知县、知州。光绪三十年,官至四品黄堂,代理新民府知府;又官至省级道员,因为勤政功著,后来升任知府。他在官宦之余雅好金石翰墨,长于书画,书习汉隶,简练苍浑,别具一格,自称是“虞山派”。他是清末皖籍首屈一指的金石、书画收藏大家,藏品甚富,是皖派书画大家,隶书出自邓石如,行书出于刘石庵而参以董玄宰、赵松雪。书法“晚年朝夕习汉隶,书益大进,得者珍如拱璧”。[4] 陈独秀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自然受到翰墨书香的熏陶。陈独秀与沈尹默谈书法时这样说:“我父亲是练隶书的,从小叫我临摹碑帖,少习馆阁体。”[5] 与陈独秀交往很深,同样钟情于秦篆汉隶的台静农先生说:“陈独秀先生早年喜欢书法,并用功于篆字。”[6]由此可见,陈独秀早年受嗣父陈昔凡影响,用功临习古代的碑版书法,而疏离清代流行的馆阁书法。


       迫于社会和家庭压力,陈独秀不得不参加科举考试,必须熟读“四书五经”,练写“八股文”,学写“馆阁体”。但他反对科举制度,也就厌烦作为科举附庸的八股文、馆阁体。陈独秀在自传中说:“至于写字,我喜欢临碑帖,大哥总劝我学馆阁体,我心里实在好笑,我已打定主意,只想考个举人了事,决不愿再上进,习那讨厌的馆阁字做什么!”[7]对于每个科举应试者来说,“二王”帖学书法是不能不临习的,他自然不能例外。从他早年一些书迹看,也具有一定的帖学功夫。然而,“二王”帖学末流——“馆阁体”的柔媚甜俗、四平八稳、个性缺失,令他望而却步,倒是“邓派”碑学书法的刚健阿娜、朴拙沉雄、个性张扬,引起他强烈兴趣。


       作为反对封建科举制度的斗士,陈独秀从刻板陈腐的“八股文”壁垒中突围出来,创立生机勃然的“白话新文体”;从矫揉甜俗的“馆阁体”泥沼中超脱出来,形成个性张扬的“碑学新书风”。这使他在民国文坛上独树一帜,同时成为民国书苑中的一朵奇葩。


     (未完待续……)


       注释:

       [1] 参见陈祥明《雄浑刚健之美 朴拙苍秀之风——魏碑书法美学风貌及影响再认识》,《中国画学》2020年第2期,香港学术文化出版社2020年6月版。

       [2] 石钟扬《文人陈独秀》,陕西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230页。

       [3] 杏邨《安庆画人述略》,《安庆文史资料》第十一辑 ,第72 页, 政协安庆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安庆文史资料编辑部 1985年7月编。

       [4] 孙永玉著《安庆书法艺术》,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135页。按:安庆市博物馆藏陈昔凡两幅书法作品,一副扇面,一副对联。对联内容为:“文如秋水波涛静,品似春山蕴藉多”。上款“树斋二哥大人属书”,落款“昔凡弟衍庶”,钤“陈氏昔凡”“臣庶”两方白文印。扇面内容为:“柳惠善直道,孙登庶知人。写怀良未远,感赠以书绅。愿飞安得翼,欲济河无梁。向风长叹息,断绝我中肠。屏居南山下,临此岁方秋。惜哉时不与,日暮无轻舟”。款识“书为公槐老弟大人法正,衍庶”,钤“陈衍庶”白文印。

       [5] 朱洪《陈独秀传》,安徽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44页。

       [6] 孙永玉著《安庆书法艺术》,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136页。

       [7] 陈独秀《实庵自传》,《陈独秀著作选编》第五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07页。


       作者简介:陈祥明,安徽省美学学会原会长、安徽省中国画学会副主席、安徽大学陈独秀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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