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独秀与当代马克思主义

（本文作者日本东京大学陈独秀研究学会的成员，本文是他2009、11、28—29在中国合肥科技大学的演讲。他在演讲中着力介绍了陈独秀的民主思想和同期马克思者，其中涉及第四国际的内容。）

今天，本人演讲的内容主要描述陈独秀的事业和他一生所追求的政治理念，以及论证马克思主义所强调的至今仍活跃在法兰西政治运动中的民主，2009年初春（法国左翼）组建的“反资产阶级政党” 就是这一运动的明证。

我认为，陈独秀一生自始至终都是彻底的民主主义的永久革命家。他政治生涯的早期也许是一位激进的资产阶级民主人士，后来则是远见着实的中国共产主义的领导者，再后来成为中国托洛斯基主义的领导者。虽然，一些历史学家普遍认为陈在1937年夏于南京坐牢之后就已脱离了国际托洛斯基主义运动。即使如此，他还喜欢与早期同道者胡适一起探讨如对“对当局而言是反对派”的一生。可是，我相信陈的观点依旧如国际社会主义或托洛斯基主义相近，以至于他临终前的观点仍被人们理解为托洛斯基主义的观点。近期法兰西一种流行的托洛斯基主义的政治观点，便是一种佐证了。这种近似观点可见于近期出版的《反资产阶级政党》和《共产主义革命联盟》（下文一律使用简称LCR），此书于2009年初出版，书中第四国际法文部分有相当的影响力。

1，陈独秀是一位彻底的民主主义的永久革命家

（1）    简短经历

我所了解的陈独秀何许人也？我为什么对陈独秀感兴趣？今日中国，陈因首倡“德、赛”而闻名全国，还因他在那场发生在第一世界大战后不久的1919年北京的五四运动期间发挥了杰出领导作用。当时陈是北大文学系主任。在出任此职之前，从1915年开始，陈就是通过出版《新青年》杂志领导新文化运动。随着这场运动广泛深入开展，陈受聘于北大，与他的伙伴李大钊一道，私下开始学习研究俄国十月革命和马克思主义思想。

1920年夏季，陈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并于同年秋季组建中国共产党。随后陈便被选作第一任总书记，由此可见，他是共产党的创始人。1925—1927年期间，陈作为总书记领导了工人革命运动。后来，革命于1927年12月在上海被蒋介石集团挫败。陈当时靠自己的信念坚守着总书记一职，尽管他意识到难以（按共产国际的指示）推行共产党和国民党合作的政策。

阅读大量有关列昂--托洛斯基批评斯大林和布哈林的共产国际（即第三国际，于1943年解散）机会主义政策的重要文章 ，陈才开始成为一名托派。可是，因此1929年没经过任何程序开除陈的共产党党籍。1931年5月，建立共产党左翼反对党，陈又成为总书记。1932年10 月，陈因托派的原由被蒋介石逮捕，关进监狱直到1937年，正好那年爆发了中亚战争。从监狱释放之后，陈号召民族主义者、共产主义者、托派组成民主阵线联合起来反对日本军国主义的入侵。1930年秋，斯大林在苏联国内实施了极其恐怖政策，令世人震惊。陈直到1942年5月27日去世，都在提倡无产阶级民主，并坚持认为没有民主是不能建设社会主义的。

总之，陈独秀一生经历了当代中国三个有历史意义的伟大时代：资产阶级民主运动的最高领导者，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中国托派运动的领导者。读者能想象出一个人生活在如此伟大时代的感受吗？

2，陈独秀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奠基者

陈独秀或许被称为“中国的托派”，或许被认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前他是一位托洛斯基运动有影响的名人，或许这成了留给陈暮年的唯一记忆。事实上，他和托洛斯基两人都是出生于1879年，他在中国被称为“老人”，而托洛斯仅被年轻人称为“老人”。可是，在毛泽东统治中华人民共和国那个世纪里，陈简直就是个非人，虽然毛泽东和周恩来曾受陈的巨大影响。不过又能怎样，托洛斯基主义和他们的追随者在1952年12月，无一例外地因在上海和其他大城市里的工人运动中的行为被扣以“反革命”而加以逮捕，事实上这是毛泽东作为‘生日礼物’献给斯大林，可见毛是斯大林的亲密盟友。逮捕托派的准确数字不甚清楚，据保守估计有四百人遭到逮捕，他们当中有人在毛的监狱里关了27年即从1952到1979年，例如，郑超麟——陈独秀的弟子。郑曾在蒋介石的监狱里坐了七年牢，加上此后的27年，他一生共坐了34年牢。1979年获释时，据说郑超麟依旧坚信托洛斯基主义的正确性。郑于1998年8月1日在上海逝世，享年97岁（他生于1901年）。郑将作为Peter--like精神殉道者被人怀念。

随着邓小平1978年提出的政治路线，到198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陈研会被允许组建。无数积极参与托派革命运动的老年人一直活跃于陈研会。第六届陈研会首次讨论有关陈独秀晚年的思想，题目是“陈独秀晚年与托派的争论”，此次会议于2001年在温州举办。2002年5月在南京举办第七次陈研会，会间还召开了陈独秀逝世60周年纪念大会。我作为日本托派问题研究者的代表，应邀出席了这两次会议，并在会议期间，若干位日本代表团成员于2002年5月27日在南京组建了陈独秀研究会，成为中国陈研会的兄弟研究会。陈现在被中国学术界视为相当有影响的人物以及成为社会主义民主的标志性人物。事实上，从89年以来，数十位著名学者的有关陈独秀研究的专著已经正式出版了。类似强加在陈头上如“右派机会主义”或“托派汉奸”的标签已经摘除了。可是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政府仍然对反对派采取严苛的政策，因此我们不能太过乐观。例如，托派不被允许公开活动，2003年秋季全国性陈研会被取缔。无论怎样，世人视为托洛斯基生平三部曲即《被解除武装的先知》（译者注：此著作者是英籍波兰人伊萨克--多伊彻，由周仁辛、王国龙、施用勤三人合译），已由中国人翻译并出版了，可以说是个好兆头。

（3）陈独秀和第四国际

现在让我们谈谈有关陈独秀如何看待托洛斯基派的。有人认为应将托洛斯基运动与陈1937年从南京监狱释放后区别看待。例如，1938年9月3日阅读过 “第四国际会议”一文之后，皮特---纳维尼宣称：自己便“是第四国际接续局的一员”，见《陈独秀》。可这不是事实。从最近公开的文件显示，陈继续支持托派运动和随后建立起来的第四国际，虽然陈与第四国际中国支部成员之间存在矛盾，（第四国际中国支部在上海建立），与彭述之（1896—1987）之间的矛盾尤烈。

最近公开的文件支持如下事实：1938年6月25日由莫斯科托派给陈独秀、弗兰克--格拉斯和李福仁（1901—1987）寄去一封信，该信是一位来自南非的旅游者，他在上海曾支持过托派运动并建议陈独秀应离开中国去美国疗养一段时间。格拉斯被问及托洛斯基是否私下在四川会见了陈独秀，以及陈其昌（1901—1942）是否是上海托派的积极活动者。陈其昌曾长途旅行来到四川并讨论随后提到的托派问题以及陈独秀自己写的《中国老人》一书。根据格拉斯1939年1月19日给托洛斯基的报告；“陈同志非常乐意接受托派的建议离开中国去美国，尽管陈认为蒋介石的国民党政府不会允许他离开中国的”。很重要的一点是，陈独秀在1938年11月3日给托派写了一篇“政治宣言（声明）（译者注：此“宣言”即“致托洛斯基”）”并要求陈其昌捎给格拉斯，随后又将英文版的信寄给托洛斯基。陈在《政治宣言》中宣称通过“国内民主斗争”组成中国联合阵线以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入侵，还批评上海托派组织“宗派”式的态度。格拉斯曾给托派组织写信介绍陈的“政治宣言”以唤醒一切怀疑论者，进而支持陈的第四国际的观点。陈认为自己虽然与中国支部联系上了，但依旧感到孤单，还说他与上海同志（即陈其昌）谈话非常清晰地表明了这一点。这就是说，即使随后建立了第四国际，陈继续支持公开的托派运动。陈基本上保持相同的立场直到去世，这在他人生最后的一篇“被压迫民族的命运”文章中清楚表明他是支持“国际社会主义”的。此段文字摘录于1942年5月13日“被压迫民族的命运”一文，即它去世前十四天写的。

1939年3月11日托洛斯基在给格拉斯复信中写道：“他‘宣言’的精神实质（见陈独秀传）似乎于我是正确的”，此处所指便是陈的1938年11月3日的“致托洛斯基”的信。郑超麟将此信收集在他1980年的长篇文稿中，标题就是“陈独秀与托派”，“故此陈独秀保有托派至去世，从组织到理念无不是这样。”我自己认为郑的断言是正确的，也进一步证明彭述之和他的同志由于第四国际局的告发使得他们之间的斗争成为政治竞争对手，虽然陈独秀在南京监狱服刑期间脱离了托派的运动。如此看来，1938年内维尔的申明是准确的，中国托派组织因此引起内部分裂。陈晚年的思想应该受到更加严格检查且被认为依旧属于托派组织。何况今天的托派思想意识形态仍在强调社会主义民主以及相关的政治观点。

2 第四国际和社会主义民主

（1）托派与无产阶级民主

按我的理解，托派的特征与大多数革命派且与同期大多数由马克思主义思想在20世纪上半叶掀起的民主潮流一样。首先应视为托派反对斯大林资产阶级独裁即忽视无产阶级民主制原则的斗争。

事实上，我相信，当中日之间爆发战争时，即1937年夏季日本军国主义大举入侵中国中部地区时，托洛斯基是如何主张反对侵略的。他于1937年7月30日在“日本与中国”一文写有这样的文字：“如果世界上存在正义战争的话，那就是中国人民反对入侵者的战争。中国所有的工人组织、所有的进步力量没有放弃他们的计划和政治独立的要求，将不顾蒋介石政府的态度，继续履行解放战争的责任。”换句话说，托洛斯基号召中国人民一切民族和民主统一阵线团结起来抗日。

抗战期间，陈独秀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以下是陈独秀1938年11月3日由江津写给托洛斯基信的摘录：“最初的重要斗争是联系工人并使民主的民族的斗争宣传进而逐步形成统一的组织，这是我们反抗日本入侵者和国民党所采取的恐怖斗争中所能采取的策略，更为基本的是不同于在日本秘密行事下的策略。”那就是说，陈所强调的是中国人民联合抗日的斗争，并迅速反对极左派对大众抗战的冷漠。“极左”一词摘录于陈对所谓“托洛斯基主义”意即大多聚集于上海的“第四国际中国支部”的言论。在我开始阅读陈的1938年的《政治声明》之前，见托洛斯基于1939年给弗朗克--格拉斯回信中写道：“他声明的基本内容在我看来是正确的。”由此我想，托洛斯基并没有用“极左”指称上海的托派，唯陈有如此称呼。

总之，我认为大多数中国研究者均以为，政治研究接近于托洛斯基的只有陈独秀。托洛斯基和陈独秀二人都是面向无产阶级大众的，是没有必要称呼“极左”的。

（2）    远东局领导下的第四国际

托派运动和二战之后的第四国际的最重要领导者是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欧内斯特·曼德尔，他出生于1923年，死于1995年。他最主要的理论著作是《晚期资本主义》，该书于1972年出版，书中主要讲述的是二战后资本主义的理论与历史特征。这本专著所记述的是现代资本主义的历史，此前有1867年第一卷本卡尔--马克思的《资本论》和1917出版的列宁《帝国主义论》。而贝尔金最著名的历史研究《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意义》一书于1986出版，此书是献给托洛斯基的，他死于反帝事业。下引这段话是这样的：“为了纪念那些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反对法西斯和帝国主义战斗中，以争取世界革命的成功。”曼德尔列在为此奉献者的名单中，我们发现有如亚洲托派的名字，他们是Tha--Thu--Tau、维特馁曼、谭马拉卡、陈独秀（误拼成‘Cher Dou--siou’）。

最不寻常的工作是曼德尔为社会主义民主起草第四国际的决议，即七十年代有关“社会主义民主和无产阶级专政”。在这份重要文件中，那种无产阶级专政狭隘的带有教派分歧的理念遭到人们拒绝是再清楚不过的。它明显带有典型的无产阶级专政的理念，而不是“社会主义多元论”。这类机会主义的观点或党派势必为社会主义运动和社会主义国家所禁止。

无需多言，在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专政”经典理论中，不是如伊萨克--多伊彻的简单“代名词”，什么“一党专政”、“事实上的专政”或者是“（秘书长）长官专政”。“无产阶级专政”实质意义就是工人阶级反对资产阶级专政的专政。

我自认为是欧内斯特---曼德尔的一名学生。在他1995年去世前不久，我在比利时见过他并与他握了最后一次手。有关他的生平，简--威廉--斯特耶写的传记有较详细的记述，该专记于2009年出版：欧内斯特—曼德尔传记，书名是“迟到的雷贝尔的梦”并配有伦敦和纽约的诗文。从这本传记中，可以了解欧内斯特--拉--嘎瓦拉——古巴革命的英雄，德国的激进分子鲁迪--契克，这些人都受曼德尔和阿兰--克里文尼和法国的丹尼尔--本塞德的影响，也可被视为曼德尔的弟子。有关曼德尔的独特性格，我曾于1998年在巴黎见过的越南经济学家就是把他作为“贵族”加以描述的。这，我是非常赞同的。

（3）    资产阶级反对党和社会主义民主

国际托派运动史上的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件发生于2009年2月初。第四国际最重要的支点即LCR法国支部决定于2月5日自行解散，同时一个新的工人阶级大众党以“反对资产阶级政党”的名义于2月6—8日组建。这个新党不再隶属法国支部。LCR的新党建立之后，在各党派之间成为萨科奇总统的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且逐步被视为反对资产阶级的政党，自然没有必要去改造社会党。新党在全法国获约20%的得票率。一个新党如何能在法国这种政治形势下获得突破呢？

    内斯特--曼德尔死后，第四国际主要领导者似乎是丹尼尔--本赛德，他是巴黎第八区大学的哲学系教授。1995年，即前苏联于1991年不幸解体后的几年，他出版了2002年版的《冒险与非冒险的批判》的优秀传记，（内容含十六世纪至二十世纪之间发生的事件）即无力的投机式的重要批判（？）英文译成《当代的马克思》以支持卡尔--马克思理论著作中最重要的论点。作为当今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不仅在法国而且在全世界被视为最重要的理论，这里不包括托派中少数人。

    从那时起，法国的政治局势急剧变化。法国共产党快速衰弱起来，这是由于政党之间最要好的支持者顽固坚持斯大林主义的观点。这样不同寻常的征兆最初显露于1995年总统大选，当时阿尔勒特--拉奎尔，他持与托派相左的观点，且获得多于共产党候选人的票数，大约多5% 。LCR开始主动接近拉奎尔并与工人阶级战斗党密切联系。然而工人阶级战斗党却在很多方面不愿与LCR合作。这样，LCR只得坚定支持本党的奥利沃--彼桑德森特，一位27岁的邮递员，作为本党参加2002年的总统大选候选人。这位优秀的托洛斯基主义无产阶级工人的代表彼桑德森特获取4、25% 的选票，拉奎尔获得5、72%的选票，而共产党仅获3、37% 的选票。三位托洛斯基主义的政党候选人总共获得多于共产党的选票的三倍。到2007年的总统大选，彼桑德森特获得的选票数超过拉奎尔和共产党。如今，彼桑德森特成为左翼政党中第二位有影响的人物，几乎逼近社会党领导人的得票数。

显然，九十年代末，一些共产党领导人开始参加由LCR组织的理论班学习，听LCR领导人的讲座。LCR领导人阿兰--克里文尼努力工作，想让五个左翼政党紧密合作，这些左翼政党是：社会党、共产党、绿党、工人阶级党和LCR。在第二阶段总统竞选时，这些党派开始寄出本党代表情况给其他兄弟党，以表达各自友好与合作的诚意。

2007年总统大选LCR的结果显然是失败的，加上2008年秋季资本主义世界的金融危机迫使LCR改组新的工人政党。开始组织反对资产阶级政党并脱离LCR以独立于第四国际之外。

新党理论负责人是丹尼尔---本塞德，而新党发言人则是奥利沃尔---彼桑德森特。2009年初，他们出版了一本书，书名是工党即有关21世纪的社会主义工党（清楚标明：21世纪的社会主义）。这本书给人主要印象是作者旗帜宣明地宣称党的作用发挥就是要迅速采信民主原则。从思想上，否定改良主义和官僚主义的主张，尤其在革命以及民主理论和过去乃至现在所进行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甚或无政府主义的实践情况。他们不再宣称自己的托派主张至少在较小范围内是如此。这样，反资产阶级政党不再属于第四国际法国支部了。LCR老一代领导者不再是新党的领导人。无论如何，他们中大多数则继续支持第四国际。我看新党将会努力组建一个新的广泛的国际联盟，其形式可能重复马克思恩格斯所领导的第一国际，当然不包括布哈林无政府主义。法国反资产阶级政党，依我看，倒是一个企图依据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创立一个工人政党。

至于反资产阶级政党所持的“激进民主派”观点与陈独秀的“激进民主派”的政治观点在新法国党的组建原则上有所反映。2003年我从英文短文中看到一则关于陈独秀生平的简述，并将此简述寄给了本塞德。本塞德将简述译成法文寄给法国托派的杂志《Inprecor》第483期（2003年7月），实际是由契卡拉--萨科奇刊出“陈独秀（1879—1942）激进民主主义革命的专业人士”。我的名字常以东京大学哲学科学系历史教授和日本陈独秀研究会负责人出现的。

彼桑德森特和工党负责人本塞德在书中提要里，有这样的话：“如‘无政府主义的民主’和‘一项持续不断的民主运动’”。我不认为这些表述是受我的文章的影响，不过我还是觉得在我的文章与《工党》合作者之间存在某些相似的成分。这也许是受陈独秀的无政府主义民主思想的直接影响。

然而，这是一种民运分子与民主社会主义之间强化的方式吗？可能没有此意。反资产阶级政党的目标既不是针对萨科奇的让资本主义延长寿命的政策，也不是社会党改良资本主义的经济体系，而是推进社会革命和政治运动，换句话说，为了全世界社会主义革命而进行的阶级斗争。

在《工党》一书中，桑德森特和本塞德二人所写的反资本主义著作的目的：“我们反对资本主义，是因为我们反对社会的不公、因为我们是生态学家、因为我们是女权主义者、因为我们是反军国主义的。” 他们认为只有社会主义的体制能够解决地球生态问题，妇女才能获得解放；唯有这样的社会主义体制才能极大地促进科学技术的发展，国民经济才能持续发展，工人才有稳定的工作，民主与和平才能推进，全体人民才能生活在无核的环境下。

此前，在中国，陈独秀被人们称作“民主先生”。很显然，他的民主观是不同于前总统乔治--布什的美国资本主义自由民主的基本原则。陈将提倡资产阶级民主、中国共产党的创建、最后转为托洛斯基主义作为毕生事业，所以他是彻底的反对资产阶级、反对帝国主义的民主。因为帝国主义所谓民主是用来压迫民族压迫阶级的。

陈独秀因在1940 年一封信中陈述“科学、民主、社会主义”这三项而获罪。现代资产阶级社会已经广泛接受前两项即‘科学与民主’的价值观，当然没能接受最后一项。在和谐的科学民主条件下建立社会主义已经成为我们未来的历史任务。陈的思想在二十一世纪不仅在东亚而且在全世界被唤回。若果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陈能重新过上正常生活，那他将获得第四次伟大的人生。我的观点非常清楚即陈独秀的思想不仅还活着，而且是当代最活跃的马克思主义。正因如此，我再次称陈独秀为“彻底的民主主义的永久革命家”。

2010-3-26译文初稿（注：本译文中可能有些不妥之处，这主要受本人译作水平所限，阅者发现错出，敬请指出，将不甚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