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独秀与葛康素

2010-2-27 14:36| 发布者: 多声| 查看:10489| 评论: 0|原作者: 张皖生|来自: 来稿

摘要:   抗战胜利后,安庆女中有个擅书的青年教师葛康素是陈独秀的好友葛温仲的儿子,与陈独秀是亲戚、忘年交。葛康素(1914-1950),安徽安庆人,其兄妻是陈独秀二姐的女儿。故康素等又称陈独秀为舅父。康素自幼丧父, ...

 

  抗战胜利后,安庆女中有个擅书的青年教师葛康素是陈独秀的好友葛温仲的儿子,与陈独秀是亲戚、忘年交。

葛康素(19141950),安徽安庆人,其兄妻是陈独秀二姐的女儿。故康素等又称陈独秀为舅父。康素自幼丧父,对陈独秀“尤敬之”。年少时,康素“居外家铁砚山房东楼,其间有三木橱,藏先外祖父及舅氏(独秀)与友人往返书信。”所藏的书信中有曾国藩端楷书成的手札,有苏曼殊和尚那字颇娟秀的短笺。然而较多的是“陈仲甫(独秀)的书信也。”。葛称陈书信,文笔跌宕痛快,字迹潇洒生姿,时而狂放不羁,时而气势如虹。葛尤爱书法,每於夜深人静,便泡上浓茶一壶,挑灯细阅,鉴赏陈独秀等人的书法,品苕赏字,心悦神怡,趣味无穷。如康素的外祖父邓绳侯赠曼殊和尚的诗,由陈独秀狂草而书成。此书直追古人,用笔遒劲,墨气盎然。陈为康素书写屈原《哀郢》手卷,乃一笔书成,行路极佳。可谓“一点成一字之规,一字乃终篇之准也”。康素看了陈独秀的许多狂草书作后,曾对照书谱“观夫悬针垂露之异,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姿,鸾舞蛇惊之态,绝岸颓峰之势,临危据槁之形;或重若崩云,划轻如婵翼,导之则泉注,顿之则山安,纤纤乎似初日之出天崖,落落乎犹重星之列河汉;信可谓智巧兼优,心手双畅,翰不虚动,下必有由”来评判,认为陈独秀之草书,其气势具於此矣,有功力不到者,稍有“鼓努为力”之嫌。康素还极力欣赏陈给其兄康俞的小幅草书,乃陈赠友人诗:

    何处乡关感离乱,蜀江如几好栖迟。

    相逢须发垂垂老,且喜疏狂性未移。

1939年秋,陈独秀养疴江津,偶而为人作书,然多为不经意之作也。葛康素在江津对岸德感场的国立九中教书之余,终日习书,酷爱书法。康素与陈独秀交流书艺,并得陈的书法指导:一、作隶宜勤学古,始能免俗。二、疏处可容走马,密处不使通风;作书作画,俱宜疏密相间。三、初学书者,须使粗笔有骨而不臃肿,细笔有肉而不轻捝,然后笔笔有字而小成矣。笔划拖长宜严戒,犹之长枪大戟,非大力者不能使用也。康素在陈独秀的指导下,受益匪浅。葛认为陈的论书三则,于学书之道颇具深见,非特初学者宜识之也。此后康素的书法功秀日俱。陈独秀曾与其亲戚濮德治谈论书法时说:写字和作画一样,既要点天份,又要有些功夫。功夫锤练“内劲”,天份表现“外秀”,字要写到“内劲外秀”,那就有点样子了,即所谓“中看了”。庸人写字,只讲究临摹碑帖,超不出碑帖规范,有点才气的人又不屑临摹,写的字有肉无骨,两者都难至妙境,即使气韵犹在,也仍是字外无字。据濮德治回忆,陈独秀谈论自己的字说“差得很,差得远,许多年来,我没有写字了”。濮揣摩陈的意思是天份有一点,功夫是不够的。康素见过陈独秀书法真迹最多,葛认为,陈独秀为人作书,多作草字,信笔挥洒,有精神贯注,气势磅礴者;有任手钩勒拖沓笔划者;一循情之所之。“(独秀)先生不求工不求名之志可谓尽矣。”康素认为陈独秀书法以小篆第一,古隶稍此,然而求书者难得其篆隶也。康素仅见过陈独秀写给邓仲纯的篆联和隶诗。其篆书笔姿圆润,自然而不失规矩,篆书有如此纯静者是很少见的。诗用古隶书写的,字字浑厚质朴,犹如汉之瓦当,屈铁成字,乃陈气魄高逸,始有此神工,非特手技可致也。这是康素的看法。其实陈独秀书法的渊源要追溯到少年时期,他从小受嗣父陈昔凡雅好金石书画的影响。陈昔凡崇尚邓如石、刘石庵、王石谷、沈石田、并曰其居为“四石师斋”。陈独秀成长此环境中,受文史熏陶,金石书法的目染,是很自然的事情。陈独秀在《实庵自传》中回忆:“我喜欢临碑帖,大哥总劝我学馆阁体,我心里实在好笑……习那种讨厌的馆阁字做什么!”可见少年时代的陈独秀对书法有自己独特而不从众的看法。陈独秀后来参加革命后,用于书法方面的时间是很少了。陈虽不以书家名世,但人们说他“也是搞汉学、写隶书的人。”陈的朋友马一浮回忆:“不论做诗吟月也好,酒足饭饱也好……仲甫(独秀)先生他一个人,总要每天写几张《说文》上的篆字,始终如一,比我们哪一个人都有恒心些。”当年北大教师陈中凡回忆:“独秀先生认为中文系老师若不通文字、音韵是要误人子弟的。还要求我们苦练书法,说这是民族国粹啊!”陈的好友包惠僧回忆道:“陈独秀能写好几种字体,看起来相当挺秀,尤其喜欢陈写的板桥体和行书,对“还我河山”和“先天下忧”两条横幅印象深刻。早期《向导》周刊的刊名就出自陈独秀之手。关于陈独秀对书法的评论,在他与沈默君、台静农的交往中谈得很多,此不赘述。

《旧墨记》丛书作者方继孝家藏陈独秀的《甲戌随笔》及其他零星稿件,因涉及文字学研究,文稿中夹杂着大篆、小篆结体,表现的书写风格多种多样,行、草、隶、篆样样称奇。最珍贵的是陈独秀晚年在四川江津手书的一页《三体石经》,为方继孝先生的至爱。

葛康素写有《康素字册》、《康素书汉故闻熹长韩仁碑》著作,请陈独秀为其书名。陈以古隶书之相赠,并送康素还有“字如其人”诸幅,书艺之高,皆得如锥画沙法自然之意。

陈独秀病逝后,沈子善主编的《中国书学研究会》会刊上载有葛康素文章《谈陈仲甫(独秀)先生书法》和《跋陈仲甫独秀先生藏前汉碑》分别载于《书学》第23期,足见陈独秀在中国书坛的影响。也可见葛康素对陈的仰慕之情。               载于《安庆晚报》20091213

 

参考资料:葛康素:《谈陈仲甫先生的书法》。

     濮德冶:《我所知道的陈独秀》。

     台静农:《西旗风暖少年狂》。

     包惠僧:陈中凡、冯友兰等人的回忆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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