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独秀与徐志摩的一次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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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徐志摩与陈独秀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物。由性格而言，徐志摩风流倜傥，闲适多情；陈独秀激情澎湃，刚猛顽强。在政见上，徐志摩一贯向往民主，超然党派纷争之外，而陈独秀则早年投身革命，是中共第一任总书记。试想，这般如此迥异的两人如若初次会面，一定是大有趣味的。

    近日，因工作需要我大体翻检了一遍《徐志摩文集》，没想到在《西湖记》中就意外地发现了这么一段记载。“昨夜散席后，又与适之去亚东书局，小坐，有人上楼，穿腊黄西服，条子绒线背心，行路甚捷，帽沿下卷———颇似捕房‘三等侦探’，适之起立为介绍，则仲甫也。彼坐我对面，我谛视其貌，发甚高，几在顶中，前额似斜坡，尤异者则其鼻梁之峻直，歧如眉脊，线条分明，若近代表现派仿非洲艺术所雕铜像，异相也。”（1923年10月16日）

    亚东书局是陈独秀、胡适等文化界人士在沪常聚的地方。这一点，在汪原放的《亚东六十年》一书中多有叙述。当然，这次在沪养病的陈独秀与游览西湖归来的胡适、徐志摩在此偶遇也不例外。只是两人当时的心境大相径庭，徐志摩刚陪同好友游完西湖，其间胜景妙处尚萦绕在心，“西天的云彩，河畔的金柳”真是“浓得化不开”。而陈独秀这时正为国共两党的合作形式而绞尽脑汁，又身染慢性肠炎备受内外交困之苦。这轻松与紧张，闲散与凝重，寄情山水与政治漩涡构成了鲜明的对照。所以，此时的意外相逢，相坐无语心有旁骛也就不甚为奇了。

    此次会面，仅见于徐志摩的记载，陈独秀处尚没发现只言片语，也不知仲甫先生对此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