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高台上的中国政府! 汪精卫很坚决的主张“组织政府之权属于中国国民党”,现在他们宁粤统一了,新政府果然仍旧中国国民党组织起来了,然而他们政府的三个主脑即中政会全体常务委员,一个跑到奉化的妙高台,在南京的国民政府之外遣兵调将;一个躲在香港的妙高台装病,在南京的国民政府之外组织西南五省联盟;一个虽然心中热于登台,而眼见两个妙高台不能合作,现象实在不高不妙,也不敢一人贸然上任;因此使孙太子不得不大喊“中枢空虚诸事停滞”(孙科致唐绍仪等电语),因此使一班党国次等要人孙科居正于右任等,不得不走马灯似的分途到奉化香港拉人。孙科宣称如蒋汪胡不赴京他也要辞职,于是南京方面又慌着派陈友仁来上海拉孙科回去。这就是中国国民党组织政府的成绩,也就是他们“精诚团结”和“共赴国难”的成绩!他们还有掌握政权的资格吗?然而他们还是坚持着中国四万万阿斗只有由他们训政的资格! “仁者”即是丑类! 冯玉祥最近在上海在一幅人力车夫图上题了一首诗:“一人坐车一人拉,同是人类有牛马,重重压迫真痛苦,唯盼仁者来救他”。劳苦群众只有奋起自救,并且也只有他们奋起自救的这一伟大力量才能救救普天之下的人;一切寄生虫都应该革面洗心的来替他们服务。若有什么“仁者”不自度德量力的胡说“来救他”,正是他要打杀的丑类!这班丑类“仁者”的思想,正是孙中山视四万万人民为阿斗和主张国民党训政这一反民主的思想之来源! “国人”是什么? 吴铁城:“现在国事紧急,国人一致希望胡汪蒋三氏共出维持大局,蒋先生前曾表示个人进退,以全国人士之意志为依归,故值此时际,蒋先生定能应国人一致之需要,命驾来京”,吴铁城心目中所谓“国人一致”的“国人”是些什么人呢?即令是指党国的“国人”,也很明显的大大的不一致;至于中华民国的国人,更是一致希望他们永住妙高台和永远真的或假的“养疴”!死了更好! 呜呼条约与赔款之庄严权利! 法兰西政府,一闻德国政府将要求取缔赔款,即宣言:法人不容德国取缔凡尔赛合约与破坏赔款之庄严权利。然而被压迫的德国人,非取“越轨行动”以撕碎凡尔赛合约与破坏赔款之庄严权利则无以自救。德国政府如果不向法国取这样的“越轨行动”,则德国人民必然要取“越轨行动”对待他们本国的卖国政府,或是亡国,或是取“越轨行动”,二者之间,德国人民必取其一。 统治者眼中的合法与非法 英帝国主义的所谓印度政府,大捕全印大会著名领袖四十余人,宣布全印大会及联合机关均属非法。当全印大会派遣代表出席伦敦圆桌会议,表示和英帝国妥协时,全印大会便是合法机关;现在反抗它时,便是非法了;这就是统治者合法与非法的解释。 “非武力抵抗”与“不抵抗” 甘地所领导的印度国民党,对英国取“非武力抵抗主义”,已经不算是革命的集团了。中国的国民党,更索性对日本取了“不抵抗主义”,它是什么集团呢? 大商资产阶级的国际性 全印大会主张抵制英货,但许多商人仍向英国定货,棉业公会亦未能决议抵制外布。全印大会提议抵制欧人商行和停止与利物浦交易所往来,只有许多小商人力逼取此行动,其他小麦种籽疋头公会及大条交易所等,均以棉业公会之行动为趋向。这是证明了一切民族中的大商资产阶级都与帝国主义的利害一致,他们都是破坏爱国运动的亡国奴! 统治者眼中的犯罪与不犯罪 据申报十日南京电:“大农学院学生曾广墀,因有北平抗日救国联合会控其散发共产传单,未准保释”。哼!散发共产传单就是犯了罪,但同电又说:“在押之曾广墀正由北平各救国团体联合会代表孙松泉营救中,并申述北平并无抗日救国联合会。”那末,假借抗日救国联合会名义诬控曾广墀的人,大概不算是犯了罪吧! 请看乘火打劫的资本家之增加生产! 自抵制日货后,国货纱布销行甚广,惟乘火打劫的资本家,拼命增加价格以图厚利,在未抵制前,每疋以六两余标价者,现在涨至九两余,因此日商得有机会仍旧以五六两价格直接推销内地,于是内地惟利是图的奸商,见日货比国货每疋便宜至三两有余之巨,纷纷秘向日商购买,如潮之涌,莫可制止,因此上海各日厂遂宣告“日有起色”了!这班乘火打劫的资本家,他们自己是发财了,排货运动是被他们破坏了;然而他们还口口声声用什么“劳资双方相忍为国”“增加生产”的名义来无厌的无耻的剥削压迫工人! 反蒋与迎蒋 昨天标榜所谓“民主政治”旗帜来反蒋的汪精卫、孙科一班人,好像是丈六金身的巨人;今天一变而有跪在蒋介石面前不足一尺长的矮鬼,我想蒋皇帝一定提起他一向微笑而冷酷的面孔说:你们这班怕老婆的伪君子和小阿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汪精卫、孙科这班民主主义(?)者,既不愿绝对服从蒋介石的军事势力,又害怕革命的民众势力如蛇蝎,他们两脚站在空中,安得不昨天还骂着反蒋今日便笑着迎蒋! 张知本的不兑现支票 张知本等在野时所发表的九条提案,一在朝便抛在毛厕中去了。并且九条提案中,曾主张“人民的自由组织团体或政党”,现在张知本老爷做了中央民运指委会主任,马上便大答其官腔说:“民众团体之组织,暂以现行法令为依据,法令未尽美者,须经合法修正后,始得变更其组织”。这样一来,人民组织团体,必须依据政府的法令,而且还要依据蒋介石政府所颁布的现行法令,即所谓人民组织团体之自由,已剥削得一干二净!并且,最近上海工商学各界所自由变更的组织,照张知本老爷的办法,都须一一依据蒋的法令,恢复原状;那么,张知本等的党籍,也要依照蒋的党令恢复原状才对呀!自己发出的支票,自己当面不兑现,末免脸皮太厚了吧! 林森也居然有了将相! 国府文官长魏怀、参军长吕超,重行宣誓就职时,监誓的中委褚民谊致训词说:“文参两长有如帝王时代之将相”。褚民谊这句话,若用在蒋皇帝时代,或者还有点像,现在施之于可怜的林森,未免太过揶揄他了! 小小的罪状 外次甘介候对各报记者说:“驻外使领官,现派定三十余人,但经费浩大,值此国库支绌,无法筹措,最近仍不克启程”。然而南京政府及中央党部在上海所设对付敌党的密探机关多处,大者每月经常费十余万元,最小的每月也有一万元,捕了一个向忠发,又特别花去三万元,捕了一个邓演达,又特别花去三十万元;这样就不国库支绌了吗?蒋介石向美国购买自用西哥斯基式飞机一架,价银二十八万元,所雇驾驶之美国人,月薪一千五百美金;这样就有法筹措了吗?我们不必大惊小怪,这不过他们的罪状之一小小部分! 人民的钱是不容易到手的呀! 冯玉祥大骂张学良不抵抗,他自己真打算抵抗吗?至多不过说说“备战”而已!人民所以踊跃捐助马占山,是因为他小小的抵抗了一下,做了矮人国的长子。张发奎在上海叫了一阵北上援马,没有骗到人民一个钱,人民是要看事实的呀!冯玉祥如果真能(?)率领军队到山海关外和日本军队拼命,人民当然会和援助马占山一样援助他,可是跑到上海说说大话,人民是不会拿出一个钱来的呀!尤其是党国的将军们,人民蒙他们的欺骗蹂躏已经够受了,无论什么金字招牌,已经没有一点信用了! 陶知行的一半真理 陶知行先生说:“蒋君介石说‘攘外必先安内’,孙君哲生说‘救国必先救党’,我的见解恰恰与蒋孙二君相反:‘安内必先御外;救党必先救国。’”他这几句话只道着了一半真理;其余的一半真理是:“要御外侮同时必除内奸;救国需要一个真能领导民众救国的党”。 左的词句而已 在国民党许多个人中,宋庆龄算是最左的了;然而她仍然认为“其实三民主义何尝一日见诸实行”。在国民党的许多报纸中,上海日报算是最左的了;然而它仍然“承认三民主义有救国之可能,仍许国民党以党治国”。凡是根本认识不清的人,虽然有时会因环境或一时感情冲动的关系说出一些左的词句,而词句终于是词句而已。 无形瓜分中国快要开幕了! 日军攻下锦州后,亲日派(陈友仁与币原及芳泽的关系,居正与萱野的关系,以至整个的国民党和它的老友犬养内阁的关系,)的南京新政府直接交涉政策已跃跃欲试后,美国史订生马上商之英法意各国大使,首先照会中日两国,一再声明“不欲承认中日政府或中日政府之代理者所订任何条约或协定,而妨碍美国或在华美侨所享之条约权利”,“美政府不欲承认任何协定足以妨碍美国及其他人民所享条约权利之有关于对华国际政策,即普通称为门户开放政策者”,其他帝国主义当然接着就要发出同样的照会。很明显的,各帝国主义也既不愿得罪日本,又不愿日本独得中国这块肥肉,只有群起向中国要求分给他们一杯羹。这一照会,除了表示国际帝国主义无形瓜分中国之企图快要开幕外,还有其他意义吗? 1932年1月23日《热潮》第六期 陈独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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