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暗无际,昼见非其形。 众星点缀之,相远难为明。 光行无所丽,虚白不自生。 半日见光彩,我居近日星。 西海生智者,厚生多发明。 摄彼阴阳气,建此不夜城。 局此小宇内,人力终难轻。 吾身诚渺小,傲然长百灵。 食以保躯命,色以延种姓。 逐此以自足,何以异群生。 相役复相斫,事惯无人驚。 伯强②今昼出,拍手市上行。 旁行越郡国,势若吞舟鲸。 食人及其类,勋旧一朝烹。 黄金握在掌,利剑腰间鸣。 二者唯君择,逆死顺则生。 高踞万民上,万民齐屏营。 有口不得言,伏地传其声。 是非旦暮变,黑白任其情。 云雨翻覆手,信义鸿毛轻。 为恶恐不足,惑众美其名。 举世附和者,人头而畜鸣。 忍此以终古,人世昼且冥。 古人言性恶,今人言竞争。 强弱判荣辱,自古相吞并。 天道顺自然,人治求均衡。 旷观伊古来,善恶常相倾。 人中有鸾凤,众愚顽不灵。 哲人间世出,吐辞律以诚。 忤众非所忌,坎坷终其生。 千金市骏骨,遗言觉斯民。 善非恶之敌,事倍功半成。 毋轻涓涓水,积之江河盈。 亦有星星火,燎原势竟成。 作歌告少年,努力与天争。 1940年1月11日《新新新闻》旬刊第二卷第二十期 署名:仲甫陈独秀 注: ① 1939年8月23日苏法协定签订,在此之前不久,法国吞并了奥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陈独秀得此消息后在“一个无月的黑夜”奋笔疾书写下这首长诗。并赠与濮清泉、陈中凡、台静农诸友人。濮曾写信问陈:“《告少年》是对一般独裁而言,还是专指斯大林?”陈回信说:“我给所有独夫画像,尤着重斯大林。”《陈独秀论文选编》(下)第381页。据陈独秀给杨朋升信,可知不迟于1939年12月30日。首次发表于1940年1月11日《新新新闻》旬刊,今据亲笔稿校订。 ② 伯强,古代传说中的疫鬼名。 附:《江上几峰青》——作歌告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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